陳世哲:花錢買折磨?──EMBA戈壁挑戰賽的啟發(獨立評論)

獨立評論@天下/作者: 陳世哲

photo credit_Shuttersock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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金錢能夠買快樂嗎?這是過去幾年來經濟學家和心理學家,甚至哲學家關心的議題。當這個問題還沒有被解決的同時,另一個有趣的問題出現:花錢買折磨,可以得到快樂嗎?

你願意參加戈壁挑戰賽嗎?

全國的EMBA學生在5月底剛完成了一項創舉,就是戈壁挑戰賽。這個戈壁挑戰賽是全臺灣和中國地區EMBA每年的盛事,今年已經舉辦到第11屆,每人要花費十幾萬元台幣,而且事前各校還要花大筆的金錢來做廣告和拍影片。問題是,花了這麼多錢,換來的是一種折磨!

我的一個帶領EMBA參賽的同事,剛回來告訴我,他與同學在戈壁走了4天,腳上總共長了11個水泡,而且回來整修時還要拔掉兩根腳趾甲,因為在沙地走路造成的。但是他不以為苦,鼓勵我明年一定要參加。為什麼?花錢不是要買快樂的嗎?怎麼花錢買折磨,還鼓勵別人去?

金錢是用來買快樂還是買折磨的?

兩位行為經濟學家Elizabeth Dunn 和 Michael Norton 在快樂錢(Happy Money)一書中提到,如果公司要請員工去旅遊,公司提供兩個選擇,(A)住一晚瑞典冰旅館;(B)住一晚美國佛羅里達海邊沙灘五星級飯店,你會選擇那個?可能有很多人會選擇冰旅館,為什麼?到海灘去旅遊似乎是比較平常的活動,但是住一晚的冰旅館好像是很難得的經驗,目前有冰旅館的國家大約只有5個。但是如果我再告訴你,住在冰旅館裡面,溫度是攝氏0度,沒有浴室,上廁所和洗澡必須走出冰旅館外才有,其實住在冰旅館是一種折磨,你還會想去嗎?答案可能還是肯定的。這又是為什麼呢?

Nicolao 教授在Journal of Consumer Research 的一篇文章中提到「買物質或買體驗,那種比較快樂?」很多人花錢去購物,會帶來快樂,例如買一件自己喜歡的珠寶、買一套漂亮的衣服,這是用金錢買物質,會帶來快樂。但是如果讓你花錢去北海道旅遊或到帛琉海邊渡假,與花錢買衣服珠寶相比,你會比較喜歡那種?買衣服珠寶是可以看到的物質,但是渡假旅遊結束了,看不到任何實體的物質,花錢結束了,是帶不走任何東西的。為什麼還是有人會選擇去旅遊而不是買漂亮衣服?原因是到北海道旅遊是一種「人生體驗」。

photo credit: CA Eccles / Shutterstock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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戈壁為人生建構不一樣的體驗履歷表

學者已經指出花錢買「體驗」比買「實體物質」更能讓人快樂,但是EMBA戈壁挑戰賽是一種折磨的體驗,為什麼EMBA戈壁挑戰賽的折磨體驗會讓人感到快樂呢?

EMBA戈壁挑戰賽這種折磨體驗是否帶來更快樂,應該是會因人而異。但幾個理由是不變的,第一,EMBA戈壁賽是和隊友一起折磨,共同完成挑戰,可以培養人跟人的認同感和團隊的共患難的情感。其實,另外一種與戈壁挑戰賽有異曲同工的折磨體驗就是「泥巴煉獄」(tough mudder),仿效英國特種部隊訓練,隊友互相扶持在泥中趴行、跳冰水、翻火山、鑽管道,這些都是花錢享受折磨,提高團隊認同的活動。

第二,經過戈壁挑戰賽的同學們是一生難忘的經驗,可以跟你的家人和你的朋友講一輩子,以參加過這種賽事為榮。住冰旅館與泥巴煉獄應該也是相同的道理。第三,這是一種獨特的機會,只有EMBA的學生或畢業生可以參加,你想參加,請來讀EMBA。這三個理由為參加過戈壁挑戰賽的同學們寫下了人生不一樣的「體驗履歷表」。

企業買禮物送員工,不如替員工買體驗,尤其是折磨體驗!

奚愷元教授曾經提到送禮的五項原則,送禮要送那些「用不掉、送不掉、賣不掉、吃不掉、扔不掉」的。意義是說,禮物本身要有獨特性,這種獨特性包含對人的獨特性,和禮物本身的獨特性。公司如果讓員工的獎勵發揮更大作用,獨特性是很重要的原則。讓員工去擁有獨特的體驗,其實就是最好的禮物。

例如讓他們去住一晚的冰旅館,出錢讓員工參加泥巴煉獄,不僅可以給他們獨特的人生體驗,而且可以培養與員工團隊的情感。學校支持EMBA學生參加戈壁挑戰賽不也是這種道理(雖然學生是自費)。出錢讓員工來個折磨體驗,或許是一種激勵員工更好的方法,比送員工實質禮物更有效。

參考文獻
1.陳世哲:該送員工禮物、禮券、或現金?
2.Leonardo Nicolao, et al. , Happiness for sale: Do experiential purchases make consumers happier than material, Journal of Consumer Research, 36: 188-189, 2009.
3.Elizabeth Dunn and Michael Norton,快樂錢(Happy Money),天下文化,2014。
關鍵字: EMBA 戈壁挑戰賽 金錢 體驗